2000年前的外文铅币浑身是谜 见证古丝路生意圈_甘肃

原标题：【奔流文化·器物】文明互鉴·丝路故事④神秘的外文铅币，见证古代中国与欧亚各国贸易往来

文物年代：西汉

唐出土地址：甘肃灵台县

1976年甘肃灵台县出土一批外国铭文铅币，总数为274枚，重量为31806克。铅币一般直径5.5厘米，最厚处1.2厘米，重量在110克至118克之间。正面凸出，有纹，至于是什么纹，有待破解。铅币背面凹入，铸有外国铭文一周，并印有两个边长约5毫米的方形戳记，铭文亦尚待破解。这批铅币中选取了两件标本，经由专业化验确定其成分以铅为主。关于这一批外国铅币还尚存许多未解之谜，但其对于研究这类外国铭文铅币提供了新的资料，更是丝绸之路开通后古代中国与欧亚各国贸易往来的历史见证。

01

第一次出使西域被匈奴前后羁押了11年之后，张骞逃回了长安。

史书上的张骞“为人强力，宽大信人”，具有开拓和冒险精神以及坚韧不拔，信义待人的优良品质。所谓“为人强力，宽大信人”即体魄健壮，性格开朗。也是，如果张骞没有一副健壮的体魄和开朗的性格，怎能扛过10多年非人的羁押之日？据说获得第一次出使西域的机会是张骞毛遂自荐争取来的。彼时的他只是侍从汉武帝的一个官阶不高的郎官。

应该说张骞身上的开拓和冒险精神与他的帝王如出一辙，16岁登基的少年天子汉武帝在手握皇权的那一刻，就立下了雄韬伟略的帝国之梦。但是从其高祖刘邦开立汉朝以来，北方游牧民族匈奴就如同是扎在汉王朝身躯里的一根肉刺，一直想拔，却没有能力拔掉。

“匈奴逆天理，乱人伦，暴长虐老，以为务，行诈诸蛮夷，造谋籍兵，数为边害。故兴师遣将，以征厥罪。”这段出自《史记·卫将军骠骑列传》的文字充分显示了汉武帝誓要拔出匈奴这根“肉刺”的雄心。

于是，张骞受他的委派，肩负联络西域大月氏联合攻打匈奴的重任从长安出发了。虽然没有完成使命，但张骞的第一次出使西域却功在历史——开辟了举世闻名的“丝绸之路”。

“以银为钱，钱如其王面，王死辄更铸钱，效王面焉。”《史记·大宛列传》记载了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回来后，在向汉武帝详实地汇报西域各国历史文化和民情民俗的时候，还特别提到了安息国使用货币的情况。

在史学家眼中，张骞的这一次“对上叙述”，“诱发”了中国货币文化史上的一个重大变革——以银、锡为材料，吉祥动物为面饰的货币形式在西汉产生，而这是史无前例的，它改变了古代中国传统的以铜制币的形式。

它就是“白金三品”。

“其一曰重八两，圆之，其文龙，名曰‘白选’，值三千；二曰以重差小，方之，其文马，值五百；三曰复小，椭之，其文龟，值三百。”这是《史记》中的“白金三品”。至于缘何命名为“白金三品”？据《汉书·食货志》的记载：“造银锡为白金。以为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人用莫如龟，故名白金三品。”

02

1976年10月的一天，甘肃灵台县中台公社社员在农田基本建设中发现一批外国铭文铅币，铅币出土的地点在县城南2公里蒲河川（又称南河川）康家沟生产大队树合生产队的一块台地上，西面靠山，东距蒲河约250米。铅币埋藏在台地紧靠西山处，位于表土之下深约1米处，周围土为黑红色。出土铅币的坑内散放拳头大小的青石堆，厚约33厘米，石头中间东西向放置有两块相衔接的筒瓦，其上再用二块筒瓦盖合，在筒瓦两端各挡着一块直径约26厘米的青石片。在筒瓦内放置着四行铅币，分上下两层，排列整齐。铅币出土后略有散失，但社员了解了文物政策后，就交回了有关的标本。此次出土铅币总数为274枚。

从20世纪20年代国内发现外文铅币以来，各种考释层出不穷，但对其产生的年代在西汉以及作为货币的观点是较为一致的。

关于所谓的外文铅币，有观点认为可能是白金三品中的龙币。根据《史记》“于是丞上指，请造白金五铢钱”的记载，此观点指出白金三品（白金五铢钱）是汉武帝亲自决定铸造的，而白金三品中龙币上的纹饰是汉武帝为了纪念获得神兽麒麟而设计的一种似龙非龙，似麟非麟的“四不像”。

汉武帝获得麒麟的事，《史记》中也有记述：“得一异兽，若麟然。”

麒麟乃中国古代神话传说中的瑞兽，成书于汉朝的《礼记》中记载：“麟、凤、龟、龙，谓之四灵。”传说万圣师表孔子出生的时候就有麒麟出现，而孔子在其著作《春秋》中也提到捕获麒麟的故事：鲁哀公十四年，叔孙氏抓到了一奇怪的动物，孔子看后说是麒麟，然后便非常悲痛，从此封笔，两年之后就去世了。

出于解决因常年与匈奴征战而造成的财政危机，弥补用度不足而铸造发行的“白金三品”，却在短短几年后就被废止了。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白金三品”发行后立即造成恶性通货膨胀，从而引起了社会上空前的大规模盗铸。据《史记·平准书》记载，因为盗铸而犯法的人太多了，官府杀都杀不完。《汉书·食货志》也记载说，虽然盗铸属于死罪，但是因此犯法的官吏和民众还是不可胜数，引起整个社会的动荡不安。

面对劲敌匈奴从不妥协的汉武帝却对“空前的大盗铸”现象束手无策，唯有妥协，下令废止。

03

国内出土的外国铅币上的铭文至今未破解。

有这样一说，认为外文铅币上的铭文是汉武帝模仿安息货币文化的产物。

安息是伊朗的古称，地处中国和罗马之间，位于中西经济文化交流的要道。盛产金、银、玻璃、名马、驴、驼、白象、狮子、大鸟卵、珊瑚等，和中国的往来有着悠久的历史。史载，张骞出使西域时，就曾派副使访问安息，安息王出动二万骑到边境迎接，随后又派使者来中国，向汉武帝赠送礼品大鸟卵，并带来善眩人（杂技表演者）为汉武帝做表演。大鸟卵，有解释说就是鸵鸟蛋。

东方钱币文化起源于中国，经过刀、布、圜、贝等形态，到公元前三世纪铸币定型为以文字书法为主要修饰的铜铸币。包括铅币在内的钱币，是人类历史发展过程中产生的反映人的精神文化和物质生活内容的重要实物。它记录着人类的生活、经济发展、历史文化和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在方圆之中融入了人类文明的进程，蕴含了极为重要的历史信息。

就比如外文铅币，尽管它到底属于“安息国”“天竺国”还是“白金三品”，众论不一，且勿论“哪国说”，就其作为流通货币而言，它带着两千多年前的温度曾辗转于世间无数人之手，在市井瓦肆的流转运动间，与世俗生活无缝隙衔接，是这人世间最“大”的俗物。

据记载，汉朝时处于丝绸之路的张掖郡的一个市场，商旅来往频繁，市场上每天都是人头攒动，有穿汉服的汉族人，穿着裤套装的安息商人，甚至还有深目高鼻卷发的白种人……彼时有人从居延贩运五千条鱼销售，很快就销售一空，那卖鱼者掂着手中装有五铢钱、外文铅币等各国钱币的沉甸甸的钱袋子，嘴角乐开了花，尽管那些钱币上有一股子鱼腥味。

这属于尘世的幸福，无关时代啊。

文丨奔流新闻记者 雷媛 荆雯

（奔流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