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兵败被杀，桓振死灰复燃

原标题：桓玄兵败被杀，桓振死灰复燃

桓玄兵败被杀，桓振死灰复燃

话说桓玄退居江陵，仍称楚帝，署置百官，用卞范之为尚书仆射倚作心腹，自恐奔败以后，威令不行，乃更加严刑罚，好杀示威。殷仲文劝桓玄从宽，桓玄发怒道：“今因诸将失律，天文不利，故还都旧楚。今群小纷纷，妄兴异议，方当严刑惩治，奈何反说从宽呢？”殷仲文不便再劝，只好退出。桓玄兄子桓歆，贿结氐帅杨秋，进寇历阳，为魏咏之、诸葛长民、刘敬宣等击败，追至练固，将杨秋杀毙。桓玄再使武卫将军庾雅祖，江夏太守桓道恭，率数千人助何澹之，共守湓口。晋将何无忌、刘道规引兵至桑落洲，与何澹之等乘舟交战。何澹之平时的坐船，羽仪旗帜，很是辉煌，何无忌语众将道：“何澹之必不居此，无非虚张声势，摇惑我军，我当先夺此船。”众将道：“何澹之既不在此船，就使夺得，也属无益。”何无忌道：“彼众我寡，胜负难料，何澹之既不居此船，战士必弱，我用劲兵往攻，定可夺取，夺取以后，彼衰我盛，乘势迫击，破贼无疑了。”以实攻虚也是一策。刘道规也以为然，遂遣精兵往攻。船中果无健将，立被晋兵夺来。何无忌即令军士传呼道：“我军已擒得何澹之了。”是谓以虚欺实。何澹之军中，闻声大惊，自相哗扰。就是晋军也道是已得何澹之，勇气百倍，当由何无忌、刘道规麾军进攻何澹之等。何澹之各军已经气夺，怎禁得晋军猛扑，奋勇杀来，顿时逃的逃，死的死，何澹之等一齐遁去。何无忌、刘道规得驶入湓口，进屯寻阳，取得晋宗庙主祐，奉还京师。

桓玄接得何澹之等败报，复大集荆州士卒，得众二万人，楼船数百艘，再挟晋安帝东下，亲来督战。使散骑常侍徐放先行，入说刘裕等道：“若能旋军散甲，当共同更始，各授爵位，令不失职。”刘裕等当然不从，更拨青州刺史刘毅，及下邳太守孟怀玉，会师寻阳，与何无忌、刘道规两军，西出拒桓玄。两军相遇峥嵘洲，刘毅军尚不满万人，见桓玄大军军容甚盛，各有惧色，意欲退还寻阳。独刘道规挺身道：“行军全在气势，不在多寡，今欲畏怯不进，必为所乘，就使得返寻阳，亦岂遂能固守？桓玄虽外示声威，内实恇怯，并且前次已经奔败，众无固志，临机决胜，在此一举，怕他什么！”说着，即麾众前进，刘毅等乃鼓棹随行。两下方才交锋，忽江面刮起一阵大风，吹向桓玄之舟，刘道规大喜，即令军士纵火，顺风烧贼。刘毅等亦助薪扬威，烟焰迷蒙，统望桓玄之舟扑去。桓玄之众本无斗志，再加大火冲来，船多被焚，哪里还敢对敌，当下散舟大溃。桓玄坐舫边备有小舸，慌忙挟安帝换船，飞桨西走。时何、王二后，亦被桓玄胁令从军，避火乱奔，行至巴陵，殷仲文收集散卒，背叛桓玄，奉二后奔往夏口，旋即东入建康。惟桓玄挟住安帝，再返江陵，桓玄部将冯该请再整兵拒战，无如人情离沮，号令不行。桓玄不得已乘夜出走，欲奔汉中，往依梁州刺史桓希。甫至城闉，忽暗中有数人闪出，持刀斫桓玄。桓玄手下尚有心腹百余人，慌忙代桓玄挡住，桓玄才得免伤。彼此互相刺击，天又昏黑，不能细辨，但乱杀了一回，徒落得肝脑涂地尸首塞途。桓玄单骑逃出，幸得下船，待了片刻，唯卞范之踉跄奔来尚有嬖人丁仙期、万盖等，也随后趋至，偕桓玄西行。好算是桓玄患难朋友。安帝才免挟去，由荆州别驾王康产奉安帝入南郡府舍。南郡太守王腾之率领文武为安帝侍卫。琅琊正司马德文始终随着安帝，不离左右。安帝至此，才觉惊魂粗定，稍安寝食了。益州刺史毛璩前曾移檄讨桓玄，因为桓希所阻，未曾东下。有侄桓修之，为汉中屯骑校尉，与毛璩交通，他闻桓玄战败西奔，正好设法除奸，便亲诣桓玄之舟，诈言蜀地无恙，不妨前往。桓玄已如漏网鱼，脱笼鸟，但教有路可奔，无不愿行，再加子侄辈陆续奔集，船中也有数十人，乐得一同西往，权寻一个安身窠。日暮途穷，还想择地安身么？适宁州刺史毛璠在任病殁，毛璠系毛璩弟，由毛璩遣从孙毛祐之，及参军费恬，督护冯迁等护丧归江陵，道出枚回洲正与桓玄遇着。两边俱系舟行，毛祐之眼快，看见桓玄坐在舟中，便遥问道：“逆贼何往？”一声喝着舟中竞起，统弯弓放箭，射向桓玄之舟。桓玄惊慌得很，嬖人丁仙期万盖，挺身蔽桓玄，俱被射死。益州督护冯迁索性督同壮士，跃过桓玄之舟，持刀径入。桓玄颤声道：“汝，汝何人？敢杀天子？”冯迁应声道：“我来杀天子的贼臣。”道声未绝，刀光一闪，已将桓玄首劈下。桓玄子桓昇忙来救护，已是不及，反被冯迁等打倒，捆绑起来。毛祐之、费恬等，一齐到桓玄舟中，劈死桓石康、桓濬，惟卞范之凫水逃去。毛修之持了桓玄首，毛祐之锁住桓昇，同赴江陵，即遣人迎入晋安帝，暂借江陵为行宫，下诏大赦。惟桓氏不赦，命将桓昇牵出市曹，一刀斩讫。进毛修之为骁骑将军，余亦封赏有差，一面传送桓玄首，悬示大桁。

刘毅等闻乘舆反正，总道江陵已平，不必速进，且连日为逆风所阻，未便行舟，所以沿途逗留。哪知死灰复燃，余孽再炽。桓玄侄子桓振，自华容浦纠众出来，掩袭江陵城。桓谦本避匿沮中，也聚应振，众又逾千。江陵空虚，只有王康产、王腾之守着，蓦被桓振等陷入，慌忙抵敌，已是不及，两人相继战死。桓振跃马操戈，直入行宫，向晋安帝追索桓昇，张目奋须道：“臣门户何负国家，乃屠灭至此？”晋安帝面如土色，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还是琅琊王司马德文，从旁代答道：“这岂我兄弟本意么！”桓振尚不肯敛手，奋戈指帝。可巧桓谦驰入，斥桓振无礼，苦加禁阻。桓振乃敛容下马，再拜而出。越宿为桓玄发丧，伪谥武悼皇帝。又过一宵，桓谦等率领群臣，奉还玺绶，且上言道：“主上法尧禅舜，德媲唐虞，今楚祚不终，民心仍还向晋室，谨将玺绶奉缴，借副众望。”琅琊王司马德文接了玺绶，交与安帝，又不得不婉言羁縻，令他退候诏旨，桓谦等奉命退出。未几即有诏命颁发，授司马德文为徐州刺史，桓振为荆州刺史，都督八郡军事，桓谦复为侍中卫将军，加江豫二州刺史。于是，桓氏又得专政侍御左右，皆桓振爪牙。桓振少时无赖，为桓玄所嫉，至是桓振叹息道：“我叔父不早用我，遂致败亡；若使叔父尚在，我为前锋，天下已早定了。今局居此地，果将何归？看来是不能久持呢。”颇有自知之明。桓谦劝桓振引兵东下，自守江陵。桓振方纵情酒色，肆行杀戮欲安享几日的威福，怎肯再行赴敌？桓谦只得招募徒众出堵马头，使桓蔚往戍龙泉。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