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聚焦>数码 >内容

26岁硕士毕业,我去了流水线3班倒,月薪5500

2023-03-24 18:17:50来源:
导读22年十一放假的时候,我回老家,问松,你啥时候过去参加强的婚礼,松说,我参加不了了,我现在人在泉州,我才很惊讶,你不是说好去了吗?怎...

22年十一放假的时候,我回老家,问松,你啥时候过去参加强的婚礼,松说,我参加不了了,我现在人在泉州,我才很惊讶,你不是说好去了吗?怎么突然跑去了泉州,而且你说你一直在南昌的啊?松说,唉,南昌一直没找到工作,有点着急了,总得挣点钱过年,恰好,初中有几个同学在泉州的工厂上班,就介绍我也过去。我想着,先有个工作再说。

这一瞬间,十年往事,忽然一齐涌上我的心头。

我和松,还有强,是高中时代的铁哥们,十年前,3个人都还窝在赣中北部的一个小县城,苦熬着高三,憧憬着大学。那会儿,我们3个的成绩都还算不错,属于保二冲一那一拨。

3个人中,强的家境稍微好一点,我们县是货运大县,他父亲有自己的大货车,常年在外面跑货运,在我们县的阶层之中,属于第二阶层,除了自己做生意当老板,就是货运司机最挣钱了。松的父亲,自己有个小货车,平时在县城给商家送送啤酒饮料,还有其他货物,这个职业,在县城,按理说,收入应该还算可以。但他爹喜欢打牌,虽不是专业赌棍,输赢不大,可是,常常坐在牌桌上一整天就下不来,耽误了生意,自然收入也不多。而且他爸好面子请客吃饭随礼往往出手大方。有一次,学校运动会,松的父亲来学校看他,我竟以为是他哥哥,穿一件黑色的小西装,白衬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讲起话来头头是道。相比于松平时土不拉几和他那掉了色的T恤来看,他爹不知道高了几个层次。比我爹更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似乎至少要年轻了十几岁,后来细问,他竟比我爹还要老上几岁。只能说同人不同命。

高考完,我们三个都如愿考上了大学,我考的最好,去了西北一所末流985,强也上了一本线,但分数不高,留在了省内一所师范院校。松比一本线差几分,去了海南的一所二本,一次高考分数,把我们三个从北到南,拉了一段遥远的距离,但三人关系保持还算可以,寒暑假回家,也常常聚会。只是交集开始变少,特别是毕业后的五六年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22年的9月份,强说,他准备结婚了,我问他,班里都叫了谁?强说,没叫几个人了,毕业以后,很多人都没怎么联系了,除了你和松,就是当时的一个女同桌了。

我忽然感慨万千,这一毕业就五六年了。好多人早就断了联系,和松的最后一次见面,好像还是19年夏天的时候,他放暑假从海南回家,途经广州,我们匆匆吃了顿晚饭,第二天我上班,他赶了早上的火车回家。这一晃,竟已经三四年时间了。

我赶紧微信问松,强的婚礼你会去参加吗?他说会,我此时就在南昌,并没有什么事情。我开始憧憬自高考完那个晚上,三人的首次相聚了。

想想,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个时候还在小县城里赤手空拳憧憬未来的三个少年,如今强也准备结婚,毕业后,通过家里的安排,留在了县城的银行工作,收入不错,又在家里的帮助下,买了房与车。也算步入了生活的正轨。我也在广州买了房,在一家国企工作,有一个恩爱的妻子,收入虽不高,但也勉力维持着自己的小家庭。而松,本科毕业后,又考了本校的研究生,三年读下来,已经是20年了。留在海南的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干了一年多,后来遇上双减,被迫回了老家,重新拿起书,准备考个老家的编制老师。却也因竞争太过激烈,准备不足。而败北。如今,无房无车,还以研究生文凭,被迫进厂,至少在世俗的眼光看来,这是失败的。松是一个不错的人,我和强都明白,他重感情,有风度,学习能力也强,但是,他出生在一个不好的家庭,或者说遇上了一个不太合格的父亲。

松的父亲叫洋,长得高大标志,性格开朗,能说会道。用那个时候的话说,就是十里八村的俊后生。

1965年,洋出生在一个赣中北并不太富裕的农村家庭,洋在家里排行老二,上头有一个姐姐,下头有一个妹妹。他是家里的独子,那可是六七十年代的农村。儿子就是门户,独子可就是唯一的门户。洋的父亲因病去世的早,这下,他的母亲更爱疼爱洋,含在嘴里怕化了。家里地里的活,都是母亲和姐姐累死累活的干,家里的洗漱做饭。也是妹妹料理,而洋每天的事情,就是等着吃饭。

洋从小的学习成绩并不好,但在那个时代,却读到了高中。这除了母亲的溺爱,当然还有姐姐和妹妹的牺牲。1982年,17岁的洋第二次高考失败,但是他不肯认输。还是坚持要考第三次。

洋的母亲刚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掏空了家里的家底。母亲把洋叫在身边,洋啊,你爹走得早,妈也尽力了。你看看这家里,现在啥也不剩了。咱也不折腾了,啥人有啥命,咱们老林家是种地的命,吃不了那读书的饭。

洋紧闭着口,只是不说话。后来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来劝也没用,也不吃饭,也不说话。母亲被逼的几度想寻死,大姐拉着好几回。一口一个对不起老林家,对不起他们死去的爹。一个妇道人家,却也拿不出更多的办法。亲戚们个顶个的穷,只能怨自己没用,供不起上进的儿子。

眼看着到了第三天,一直沉默寡言的大姐,进了母亲的房间。妈,你上次帮我说的那门亲,要不我就嫁了吧?人家家里条件也不错,对我也真心。得的彩礼钱,你拿给弟弟去上学。母亲睁眼看着姐姐,似乎难以置信,你之前不是说坚决不嫁吗?他们家,我找你姨,也打听过了。家境是还算可以,但男孩子小时候摔了一跤,一只脚有些跛,带出去不好看。姑娘,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弟那个书,不读就不读了,等他往后想通了,该干啥还干啥,你这嫁个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以后要不满意了,也换不了的。你一黄花大姑娘,嫁个跛子,说出去多不好听。

妈,你还看不出来吗?姐姐这个时候却像个拿主意的了。这次你要不给弟弟读书,他是真能死给咱们看。别考虑这些了,想不想嫁,哪是我说了算,谁让我生在林家呢?谁让我爹死的早呢?让弟弟读吧,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考得上考不上,往后他也怨不着咱。

婚期很快择定,彩礼钱也如约送到了家里,洋拿了彩礼钱,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他甚至也没有问一句,这钱是哪里来的?姐姐叮嘱了母亲和妹妹,不要将这些告诉洋。让他安安静静上学。到了过门的日子,姐姐一袭红衣就离开了家,洋在县城的高中读书,为了节省钱,大半年也不回家一趟,家里就剩下母亲和妹妹。

姐姐的牺牲并没有给洋带来好运,第二年,他还是没有考上。灰溜溜收拾了行装,就回了老家,这一次,他倒没有闹着要钱再考一次了。原因很简单,学校的老师都劝他别来了,不是那块料,别浪费你妈苦下的那点钱。洋的自尊心受了打击,回到家,看到之前的同学,考上大学的去上了大学,而那些辍学的,基本都成了家。也不知道,是受了同学的挑唆,还是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有一天,忽然跑过去跟母亲说,一个男人,事业和家庭,总要抓住一样。现在我的学业没有学好,妈要不你给我说个媳妇吧?我觉得我需要个媳妇了,好好过日子。

洋妈妈看了看这个胡子还没有长齐全的儿子,又看了看家徒四壁的家。还是无法决定如何给他找这个媳妇,且不说老头子走得早,家里没个拿主意的人。这几年,家里没个劳力,日子已是过的样样落了人后。没钱迎媳妇进门,哪个媳妇又肯进了这个家庭呢?

只得对洋说,儿啊,不是娘不给你找媳妇,你看看这个家,但凡有一点余钱,娘也不至于睡这个破席子。你看这样可以吗?你这几年呢,你好好去学个手艺,以后也有个安生立命的手段,娘和妹两个人,也豁出命去干。咱把家底子攒起来了,还怕凤凰不飞进来吗?洋郑重的点点头,这一次,他好像一夜长大了。

这以后,洋跟着村里人学打铁,那时候农民用的犁镐、锄头、锹,都是打铁匠,一把一把手工打出来的,在农村,这是个名副其实的铁饭碗的手艺,谁家还没个锅碗瓢盆的铁家伙呢?但做这事,首先一条就是要吃得苦,高温自不必说,一双强有力的臂力,是必备的,洋拿了十几年的笔头,偶一拿大铁锤,怎能习惯呢?跟了不到几个月,被师傅逐了出来,不是吃这碗饭的料,别瞎折腾了,后来又陆续跟了学木匠,泥瓦匠,都是半途而废,晃晃荡荡了几年,手艺没学下来,钱也没存下来。转眼到了88年,洋也24岁了,这在农村已是大龄青年,再没个媳妇。可就是一辈子打光棍了。洋的母亲,一夜愁白了头,可这几年,自己和小女儿拼了命的干,省了又省,家里光景也没见半点起色。这时候,小女儿,又站了出来,上次小棠村不是有个人家提出跟咱们换婚吗?我看二哥年纪也大了,给他换个嫂子过来,他可能就踏实了,我过去。母亲听了直摇头,这可使不得,小棠村什么地方,穷的叮当响的小山沟,你嫁过去只有吃苦,哪能享什么福?妈,我在这里就不吃苦了吗?小妹妹倒也不避讳,一句话问的母亲哑口无言。

就这样,姐姐用自己一辈子的婚姻,成全了弟弟的学业,妹妹用自己一辈子的婚姻,成全了弟弟的婚姻。这个家的三个女人,以不同程度的牺牲,都渴望着洋的成长,渴望他有一天顶起这个门户,可是,世事谁又能预料呢?

松的母亲和洋的姐姐一样,也是一袭红衣进了杨家,这是他们近二十年来,穿的唯一一件新衣服,这个沉默寡言的女人,在娘家吃糠咽菜长大,看着眼前光景的杨家,她倒也并不陌生,换下新衣服,里里外外就收拾开来了,她倒也轻车熟路,轻松就替代了杨家妹妹的角色,唯一的不同是,从原来家里的妹妹,变成了人家的新媳妇。

婚后的生活还算平静,只是洋的境况依旧没有改善,他依然是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这一个第四个进入他生命中的女人,好像也没有改变他,他好像干啥都不顺心,也不能给家里挣回钱,好在松的母亲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嫁鸡随鸡,她毫无怨言的操劳着这个家庭。

1990年,婚后的第二年,这个家庭诞生了一个女婴,取名叫红。这是来到洋生命中的第五个女人了。

生产的当天,洋还在牌桌上跟人家打牌。老母亲颤颤巍巍拄着拐棍去找他,洋正打的兴起,说让她稍等等,我打完这一局就来。这一句话,引得村里人哄堂大笑,什么都能等,没听说生孩子都能等。那时候,村里人还淳朴,一个老者咳嗽了两声,其他几个后生就自动把牌放下了。洋极不情愿的放下牌,一步三回头,什么娘们,生孩子不挑个我有空的日子,等我,等我,生完回来还要打。他拉着木板车,把松的母亲送入了县医院。一推进病房,就说自己饿,去县城的餐馆找吃的去了,把大肚子的老婆丢给了老母亲照顾,等他酒足饭饱回来,红已经降临这个世界。而他甚至没有给老母亲,也没有给病床上的妻子,带一份吃的。一进门,听说生的是个女娃,说了一声,我对不起我死去的爹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甚至孩子都没去看一眼,更别提还躺在病床上的妻子。那时候已经实行计划生育,大部分家庭只允许生一个。而老太太看了一眼还在啼哭的红,也面露不悦。她一辈子的使命,就是替死去的丈夫,延续杨家的香火,而现在,这个任务自然落在了儿媳妇头上。她也头也不回的去街上找自己的吃的,要不是洋的姐姐赶来,给松的母亲送来了鸡蛋和肉汤,松的母亲后来跟松说,我感觉那天我快要死了。我又怕我很快死去,我死了红怎么办?

红的到来,也没有改变洋,没有改变这个家庭的结构,洋的母亲,虽然承担了带孩子的任务,但老太太显然不喜欢红。她常常把红随意的扔在某个装菜的萝筐里,自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老太太忙起事情来,忘性大。常常是红被饿的嚎啕大哭,她才想起来,红在哪个框里,而这个时候,框里面已经沾满了屎尿了。老太太心疼自己的框,把框连带着红一起放进河里冲洗干净。松后来和我说,他姐姐从小体弱多病,大约也是因为此。

洋依旧不着家,一天有半天时间能去地里干活,就谢天谢地了。剩下的时间,他把自己收拾的像个富家少爷,混迹于村里闲人聚会的场所。松的母亲说,生完红,躺在病床上的那一天,她就对洋死心了。剩下的半生,都是为他们姐弟而活。

1994年,因为政策规定,农村家庭,如果第一胎为女儿,三年后,可以再生育一个孩子,只是也要象征罚款,不管洋如何混账,洋的母亲,还是会逼迫自己的儿媳妇,必须为老杨家生育一个后代,这个后代必须是男丁。松就是在这个时候降临到了杨家。他的到来比红的待遇好了太多,这个从来没抱过红的父亲,喜滋滋的抱着松说,这是个带把的,是我的儿子。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他那个已经有些蹒跚的奶奶,此刻却像打了鸡血一般,日夜守护着这个得来不易的孙子。而红,永远不在老太太的考虑范围之内。

洋在儿子到来后,略有收敛,但仅限于对儿子的态度,他依然在外面潇洒自在,这个家的收入依然只来源于洋的母亲侍弄的一亩三分地,偶尔出去打打零工。老太太有些自己的积蓄,来源于两个女儿,也来源于自己平时的一些积攒,但她的积蓄仅限于补贴洋和孙子。虽然她也反对洋打牌浪荡,但每次只要洋可怜兮兮的找她要钱,她还是忍不住给洋钱。一边给,一边念叨着,就这一次了,以后不给了,洋的姐姐和妹妹,劝过她们的母亲,以后别给了。洋的母亲,每次都振振有词。老杨家的男人走出去要顶天的,口袋里没钱,就比人家矮了三分。面对老母亲这个说辞,大家也没了办法。

我认识松,是12年的夏天,升入高三,我们分在了一个班,又分在了一个宿舍。对松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穿一件很破很旧的T恤,一双乌黑的拖鞋。胡子比我爹的都茂密,整个人呈现出为萎靡和邋遢的感觉。

但后来接触久了发现,松是一个不错的人,他很淡薄。而且极端聪明,与他说话,他能马上反应并接上话。他的逻辑很强,数学是班里的前三名,其他科目也还不错,唯一差的是英语。

也许是因为摊上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能感觉到他一直对父亲的不满,他的性格一直比较内向。在班上和他聊的来的人不并不多,而我,是为数不多的几个。

松的高考发挥一般,勉强上了海南的一所二本。但是,这个结果,让他父亲很高兴。开学的时候,特地为自己置办了一身的新衣服,说要送儿子去上大学。可是,儿子的旅行箱,用的还是母亲那年出嫁,从娘家带回来的箱子,这个父亲,却没有想到为儿子换一个新的。松后来和我说,他其实想一个人去,并不想,父亲陪他去,因为他觉得很丢人,不是自己要求父亲送,丢人,而是这个父亲的行为,令他感到不堪。

他们坐火车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邻县一个女生和她的父亲,也去上大学,巧的是两人竟然在同一所大学。这个时候,平时很好面子的洋,就来了劲头,先是给女孩子爸爸,让了几根好烟。又上去跟人家介绍自己:老哥啊,你以后要有事来我们县,千万记得找我,别的不说,这顿酒,我肯定请你了,我在我们县做点小生意,生意做的不大,主要负责好几种啤酒,我们县的总经销,县上黑道白道,人头都认得些。我这个人吧,没啥本事,但就是重感情,讲义气,爱交个朋友。千万别看不起我。

对方看他长得风度翩翩,又说在县里做着大生意,自然高看了几分。到了海口以后,又是请他吃饭,又是请他环岛游,完事以后,两人还一起坐了飞机回家。松是一个本分人,他说,那一刻觉得自己父亲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毫无底线,他其实就是一个送货的。还不是一个本分送货的,口袋里的钱,很多都是借来的,或者从他奶奶那里骗来的。他们姐弟俩从小到大的生活费、学费。都是从母亲含辛茹苦的工作中得来的,他并没有尽到一个为父亲的责任。甚至,到他上了大学,他们家还是一层小平房,那时候村里人大部分都盖起了两三层的大楼房。在别人面前,却冒充大款,冒充自己是个生意人。穷得叮当响,非要体验飞机。

松和母亲打电话的时候哭了,他说,我觉得很屈辱,我那么努力,想要摆脱他施加给我的影响,但是每次,他却跟个幽灵一样,在我的身边。

他还记得暑假的一天深夜,他们一家都睡了,父亲却在外面大声的拍门,母亲想要去给他开,被他阻止了,他还是个孩子吗?他要出去玩,不知道要带钥匙吗?凭什么让别人给他开门?而且,他还记得自己有个家吗?这会怎么没人收留他了。只是母亲没有去,二奶奶却去了。奶奶还是心疼这个儿子,他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去开了门闩,而洋一进门,就大吼,妈、、、、妈,饿死了,快去给我煮碗面。就这样,一个四十多岁的儿子,在大半夜,还让自己的70多岁老娘,给他煮面吃。松只是后来跟我叙述,他当时并没有说话。并不知道该说啥?说自己的奶奶不该疼儿子?还是说自己的父亲不该麻烦奶奶?他只是觉得这个父亲就是个孩子。

永远长不大。

父亲长不大,就意味着儿子要长大,本科毕业的时候,松考虑到自己的学校并不好,专业也一般,毅然决定考了研。后来也顺利上了研究生。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上了研究生,父亲把他当作自己的荣耀,却也只是荣耀而已,关于他的学费、生活费从哪里来,父亲从来不会多问一句。而在读研期间,奶奶也因为年高去世了,母亲单独在外面打工,与父亲基本处于半分居状态,松知道,离开了奶奶的支持,他的父亲,恐怕也自身难保,跟别提给他经济支持了。倒是母亲,经常问他,是否需要钱?

松得益于自己的踏实,研究生期间,接了几个家教,再加上学校给的补助。其实是够用的,甚至略有盈余。他不想学父亲,去骗亲人的钱。他觉得钱,只有自己的挣,才是最踏实的。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要钱的手,居然会伸向自己的儿子。

那天晚上10点多,他刚给孩子补完课准备回宿舍。为了省点钱,没有打车,而是选择走路回去,父亲给他打来电话,先是问他,是否冷,要注意加衣服,问他在干嘛?他一听,就知道是父亲没话找话。海南能冷到哪里去呢?便问父亲,是否有其他事。许久,父亲才吞吞吐吐说,最近客户都还没回款,手头有点紧,能不能从他这里拿点钱周转一下,等下个月,客户回款了,就还给他。他本来不想给父亲,一个儿子不应该为自己长不大的父亲兜底。但后来,他想了想,如果我不给,他还会低三下四的去求别人,还是很丢人,挂完电话,他给父亲打去了2000元,那是他的为数不多的积蓄。只是,这个父亲,并没有履行诺言,到了下个月,他也没有把这笔钱还回来。

而更离谱的是,他似乎找到了自己死去母亲的替代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松说,后来父亲又陆陆续续找他要过很多此钱,理由各种各样。他曾几次打电话,寻求过自己母亲的意见,目前说,这是你的父亲,你自己做决定。松就不再纠结了,只要手头宽裕,就满足了父亲的需求。松说,但凡母亲说一句让他别给,他也不会给,只是,母亲也是一个固执的人,他不愿意过多干涉自己的儿子,而松是一个心软的人,他说,我总不能不认他吧,何况,他每次要的不多,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只是,到他研究生毕业的时候,他粗略算了算,父亲,从他这里拿走的钱,也有几万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家还是那个家徒四壁的家。这个时候,很多农村家庭已经开始进城买房和开上小轿车了。而松的家,还是保持着原样,它像一座山一样,始终如一。

后记

去年的时候,我联系松,他说在家准备教师编制的答案,后来,再问他,他说没考上,已经出来找工作了。找了几个月没有找到,无奈,去了泉州的工厂,我明白松,他需要钱,但他不会向他的母亲要,他开不了口,而他的父亲,恐怕不找他要就算不错了。

就这样,一个研究生毕业的高材生,进了工厂。

免责声明:本文由用户上传,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

猜你喜欢

最新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