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真相时代，许多人都在不自觉地做这件事

《牛津英语词典》将“后真相（post-truth）”定义为“相关于或者指示的是如下这种情况：在塑造公众意见方面，相较于诉诸情绪与个人信念而言，客观事实变得更不具有影响力。”

当代有影响的形而上学家、女性哲学家海伦·毕比（Helen Beebee）在《哲学为什么重要？》这本通俗小书中饶有洞见地指出，那些倾向于被贴上“后真相”标签的东西，例如网络引战水军工厂发表的帖子等等——不是（或者至少常常不是）诉诸情绪与个人信念的。

相反，那些东西是bull（胡说）。

《新牛津英汉双解大词典》关于bull的解释。

胡说的概念是理解“后真相”概念的一种有用的方式，这一技术术语由哲学家哈里·法兰克福提出：胡说就是在不关心相关内容是否为真的情况下说东西。

胡说作为理解后真相时代的哲学术语

有人可能出于各种原因来胡说。互联网引战水军可能主要是些胡说的家伙，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因为他们只是想产生影响，就相当于互联网上的纵火犯。

他们不仅不在乎自己所说的是不是真的，甚至也根本不在乎自己说的是什么，只要这些内容可以使很多人被搅动起来发表愤怒的回应就足够了。

海伦·毕比指出，例如特朗普试图通过推文和演讲使人们相信这些事情时，他常常毫不关心所说的内容是不是真的。他没有撒谎，他只是不在乎真相规范。

这些评论的独特之处在于，特朗普似乎对于这些评论是不是真的毫不关心。对他而言，真或假似乎并不是一个相关的考虑因素。

这有点儿像一个从商店偷糖果却没有问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事情的小孩子：他想要糖果，他有拿到糖果的机会——这就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实际上，这让我们看到了后真相时代普遍存在的一种现象。

为什么讲述真相很重要？

是否存在着任何理由让我们认为证言一般是可靠的证据来源？作为一种默认立场，我们是否有权假定总体上人们是可靠地告诉我们真相的？

我们认为针对该问题的答案是“是的”——但是，胡说对该立场的重大威胁使我们十分担心。

人们确实讲述真相——但不幸的是，并非所有人在所有时刻都是这样做的。不去讲述真相的一种方法当然是说谎——故意说虚假的东西。

然而，即使是说谎者也倾向于至少隐含地承认或敏感于我们称为“真相规范”的东西。

想象一下肖恩希望谢伊阿尼错过她的火车，所以，当肖恩很清楚地知道车站事实上是在左边的时候，他却告诉谢伊阿尼说车站在右边。

肖恩在撒谎，但他仍然承认真相规范，即便他其实是违反了该规范的。肖恩所说的内容是真是假对他自己来说是重要的，因为他希望谢伊阿尼是带着假信念——而非真信念——离开，这样才能让谢伊阿尼错过她的火车。

但是现在想象一下，当谢伊阿尼问肖恩车站在哪里的时候，肖恩就会说出现在他头脑里的第一件事。肖恩其实不在乎他所说的是不是真的。也许他只是想让谢伊阿尼尽快离开，然后为了达成这一目的，肖恩就给了谢伊阿尼一些方向指示——任何能让谢伊阿尼尽快离开的方向指示。

肖恩根本不在乎谢伊阿尼是带着真信念还是假信念离开的——只要她离开了就行。在这种情况下，肖恩并不是真的在撒谎。

一方面，他可能是在讲述真相。也许进入他脑海的第一件事实际上是到达车站的正确路线。但如果是这样，那也只是个意外而已——他并不是因为他认为相关内容是真相才说出他的话。

而且，如果他没有讲述真相的话，他也没有真的在撒谎，因为他没有试图欺骗(deceive)谢伊阿尼；就像我们说过的那样，肖恩不在乎谢伊阿尼最终形成的是真信念还是假信念。肖恩根本就不承认真相规范或者对真相规范不敏感。

为什么对胡说的探讨很重要？对胡说的探讨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其反面讲述真相很重要。

当人们不再讲述真相时，事情就会出错。正如我们之前所看到的，如果你有虚假的信念，那么事情对你而言就可能会出现差错——你可能会错过火车、开会迟到，等等。信任那些无法告诉你真相的人，也会对你不利。

当然，我们可以并且事实上也是通过停止信任那些无法对我们讲述真相的人的做法来回应他们。这一策略在局部层面上的效果很好。

但是，如果我们的信任在更大尺度上受到破坏的话，这对我们以及整个社会而言都是不利的。网络引战水军的大量存在会破坏我们给予任意陌生人的证言的信任——这种信任是我们进行各种各样日常交往所必需的。我们只能希望这些人将胡说限制在互联网上。

然而，当涉及重大事务的时候，说谎和胡说则可能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你如何看待后真相时代的这一行为？

在留言区分享你的真知灼见

2位幸运读者将获赠新书一本

《哲学为什么重要》

作者：海伦·毕比/ 迈克尔·拉什 著 李麒麟 译

零基础、零门槛，一本书轻松读懂哲学之重要性，理解生活与世界。

-End-

观点资料来源：《哲学为什么重要》

转载及合作请发邮件：scb01@pup.cn

拒绝胡说，讲述真相